“祝云卿,这金榜所说,必然不假,你是否……真有谋逆之心?从实说来!”
“哈哈哈哈!”祝云卿仰天狂笑,笑声中充斥这一种自高而下看透千年历史般的傲然。
“屠龙之术,天地正道,何以惧不敢言?”
此语一出,众人骤惊!
“反了反了!”
“大逆不道!”
“如此狂悖,其罪当诛!”
……
孔融身边有几个年纪稍张的太学生已经按奈不住了。
而曹丕身边的兵卫们也纷纷抽刀出鞘!
此时虽然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,但是太学毕竟是还是大汉的太学,这些太学生也还是大汉的臣民。
“你可知,这是诛九族之罪啊……唉!”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太学生跺着脚,又急又气。
这位学生叫做邴原,是孔融心爱的弟子,但是他对祝云卿的学识也深感敬佩。
今日看到孔融将祝云卿逐出太学,他自是深感痛惜!
现在看到祝云卿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,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自取灭亡!
没想到,此时祝云卿正色说道:“世间既已有降龙之术,又何惧再多一门屠龙技?”
“屠龙技本身并无对错,正如儒家之学!正用之,则能治国安民;反用之,则是误国误民!屠龙之术亦然如此,正则屠龙,反则养龙!”
“屠龙之技,学到深处,天下悉无难事!正如孔夫子所谓随心所欲是也!”
说实话,听到祝云卿的这番话,在场诸人对他的这们学问无不心动!
虽然不知道这门学问具体是如何,但是这学问能够达到的“天下无难事”的效果,却让这些人对其充满了向往。
毕竟祝云卿的本事他们也见识过。
他曾经利用几何知识向学生们解释《周髀算经》中的重差术测量太阳高度的原理时,让在场的太学生全部叹服。
祝云卿的确是有过人的学问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但是,他这门屠龙技……听这名字,谁敢学?
谁要是想学,那便是迹同反逆!便是心怀不轨!
“二哥,你身为五官中郎将……还是不要让他再说下去了!”曹植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曹丕。
显然,他是希望曹丕出手,拿下祝云卿。
“子建,这件事最终还是由父亲自己处置为好!为今之计,我能做的,只是确保他的安全!”
曹植听到曹丕依旧称祝云卿为“先生”,心中一震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说完,曹丕骑马走上前去,冷冷地说道:“刚才听阁下一番惊人之语,恐怕是你暂时无法离开洛阳了!”
祝云卿看是曹丕前来,知道他已然是对自己的屠龙之技有所心动。
“五官中郎将请放心,在下既然有屠龙之技,自是不怕触犯龙颜!”
曹丕点了点头,一挥手:“众人听令!即刻护送祝先生回府!”
曹植一惊:父亲的意思是,要搜捕此人啊,曹丕竟然公然抗命,要放他回家?!
一阵电闪雷鸣之后,倾盆大雨从天而降。
祝云卿在风雨中淡然前行,眼神依旧坚定,甚至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。
海雨天风独往来。
这种孤独感,不同于一般的高处不胜寒的那种冷清,也不是天下无敌的那种寂寞,更不是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。
而是一种站在千年历史的高度向下俯视的怜悯。
正因为有了这种高度,因此他才明白孔融的局限性、曹丕的顾虑。
得道者从不需要别人的理解,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价值认同,不需要别人的评价来佐证。
回到位于朱雀街后的小院,祝云卿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。
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。
“这些科学知识,即便现在被太学生接受,估计也没有太多经世致用之功!顶多是被人封存起来,待后世之人印证之后,为我华夏古代科学水平正名而已!”
“如果不从思想上让世人接受科学的理念,那么讲授再多的科学知识,在世人眼中也只是奇技淫巧旁门左道!”
“华夏此时的主要矛盾,是腐朽落后的东汉朝廷和华夏子民之间的矛盾!这种矛盾,深层次的原因是土地兼并,这是封建王朝始终无法解决的一个弊病!”
“因此,现阶段下,要实现天下大治,首当其冲的并不是发展生产力,而是重新分配利益,最主要的是对土地的重新分配!”
“那么最有效的大破这种格局的方式,就是推翻东汉朝廷了!”
想到这一层,祝云卿不禁摇头笑了一下: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要按照历史的客观规律来行事啊!
这个时候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“咕咕咕”的叫声。
祝云卿开窗户一看,是一只信鸽。
信鸽的腿上,帮着一卷黄纸。祝云卿马上便认了出来,那是太学中常用的纸。
打开纸卷一看,祝云卿呆住了!
纸上面,竟然是弯弯曲曲的一对难以辨认的字符!
祝云卿瞅了半天,骤然大惊:这上面的这些符号,竟是一堆英文字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