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报官。
自然有人报。
贾政环顾一圈,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他。
甚至还有仆役憋着气!
搁这儿偷笑呐?
“都镇定!”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贾政没脸在这里待下去了,正好找个时机出去。
顺便将贾珍劝说回去。
只可惜,他低估了贾珍的忍耐。
刚出门,便听到一声狮吼。
“今儿个谁敢挡我!”
“我连你们一起收拾喽!”
贾珍怒气破天,嚷嚷着要冲进来。
荣国府的仆役不拦贾珍,但直接将衙役,全都堵在门外。
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!
衙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?
进去不是。
不进去也不是。
“你们吃了豹子胆?”
“敢拦我的人?”
贾珍阴鹫的视线,横扫一圈。
“珍大爷!”
“您可以随意进出,这衙役万万入不得荣国府!”
“政老爷快出来了……”
管事的点到为止。
贾珍却没有领会,咆哮道:
“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?”
他指着额头,以及还在淌血的牙槽。
渗人得很!
“还有没有天理,还有没有王法?”
贾珍作势要闯,喝令一群衙役跟上。
“都退下!”
贾政一声爆喝,止住了乱糟糟的局面。
“叔父!”
“您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!”
“您看看这,再看看这……”
贾珍指了几处伤口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这是家事。”
“何须惊动官府?”
贾政挥袖甩开贾珍的手,此刻有些生气了。
“这孽障,也算是是我贾府中人?”
“叔父,你让仆役将他乱棍打出来,接下来的事,您就别管了!”
贾珍也来了横脾气。
他是宁国府的掌权人,被打得满口血牙,还晕厥过去。
这谁顶得住?
恶气不出。
以后他如何统领几千号贾家族人?
贾政一想到庆瑜可恨的样子,也恨不得乱棍打出。
可这事儿!
不能这么算!
荣国府的白布还没有揭下呢。
闹出这么大的事。
整个神京,都等着看笑话呢!
“珠儿刚走。”
“你这做大哥的,就不能给荣国府留点情面吗?”
贾政声音一软。
贾珍反倒是不自然起来,好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样。
“今日之事,是侄儿考虑不周。”
“侄儿在此为叔父赔不是,也为打扰到珠弟赔不是。”
贾珍朝着荣国府磕了两个响头,砰砰直炸啊!
贾政看了都心惊。
别把人给磕没喽!
“叔父。”
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侄儿这一口牙没了。”
“我残缺啊!我残缺啊!”
贾珍“嚯”地起身,口中都透出呼呼的风声。
“来人!”
“把这孽障带出来,交给官府!”
贾政闭上了双眸,不禁提高了声调。
“叔父高义,明辨是非。”
“宁国府、荣国府本就是一家,犹如手足。”
“今不除此孽障,外人还不知道如何看轻贾家、欺负贾家呢!”
贾珍声泪俱下。
很快,庆瑜在仆役们的簇拥下,走了出来。
身后还跟着踏着急步、拄着拐杖的贾母。
“天杀的!”
“怎么连这点小事,都处理不好?”
贾母恨铁不成钢。
她生的儿子,就没一个中用的!
长子贾赦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。
二儿子贾政倒是没什么明显的陋习。
可读书把人给读傻了!
处理事情,还不如贾琏圆滑!
这种有辱门风的事,关起来自家人处置不就好了?
非要惊动官府。
上演了这么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。
给谁看?
给谁看?
“给我拿下这个孽障!”
贾珍面目狰狞,见到庆瑜分外眼红。
衙役凶神恶煞地靠近。
庆瑜却爽朗清举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
衙役靠近后。
他冷峻的目光,瞥了一眼,肃然道:
“龙禁尉是五品衔。”
“很不凑巧,在下前些日子升了小官,如今是龙禁尉的都尉。”
“一不小心四品了。”
衙役提着绳索的身躯,蓦地一顿。
“速速去上报上官。”
“这事儿咱们管不了……”
眼看要捅破天了。
贾母一屁股坐到地上,哀嚎道:
“我这造的什么孽啊!”
“孙子尸骨未寒,荣国府就遭人如此对待!”
“我不活了!我不活了!”
贾珍懵逼了!
要是贾母被气死了,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下来。
他的三品爵威烈将军还踏马要不要继承了?
“都给爷站住!”
“臊个屁上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