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份生意,想落袋为安。
还必须稳定好私盐!
为何?
因为官盐是给朝廷挣钱。
盐商必须将大多数的收益,上交给朝廷。
他们的家产,不可能是正规渠道来的。
要么贪墨,在缺斤短两上下功夫。
要么贩卖私盐,在运输官盐的时候,夹带私盐。
庆瑜觉得第一种办法坑害百姓。
跟朝廷缺斤短两,那是嫌弃脑袋太圆润了。
所以他们只能欺压下面的小商贩,亦或者欺压百姓。
腾出一些利润出来,中饱私囊。
庆瑜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利益,与百姓明争暗斗?
私盐。
是最佳的选择。
但贩卖私盐,不是那么简单的。
需要获得郑成公一伙海盗的认可!
他们有着海岛作为盐场,每一年的产量都很高,质量也很不错。
如何与他们接洽,成了最大的问题。
就算庆瑜不接下这一单生意。
以后这帮大海贼,也会扶持出新的代理人。
私盐,依旧不可避免。
不过庆瑜也有着天然的优势。
也就是掌控着扬州盐商!
郑成公一伙前朝余孽,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贩卖私盐的。
他们手中有足够的盐场,可以自己生产。
最大的问题在于销售!
没有扬州盐商兜底。
他们如何销售?
全都走小道?
绿林好汉之间相互贸易?
不仅容易被朝廷打击。
私盐也没有办法保障!
只有扬州盐商,能够稳妥地将盐运输至南北、东西。
庆瑜能够居中调节!
最关键的问题是。
他如何与郑成公一伙海贼联络?
这倒是成了最大的问题。
庆瑜找到了薛蝌,让他统合扬州的各大地下势力。
薛蝌露出了为难之色,道:
“我家世代为皇商,倘若庆兄只是需要钱,我倒是能够拿出一点。”
“可要说到争地盘,在下无能为力。”
薛蝌终究只是读书人。
没有那一股狠劲。
庆瑜忽然想到了金陵的薛蟠!
这家伙敢打敢杀,是一个狠茬。
说不定可以利用一番!
于是,庆瑜让薛蝌写了一封书信,邀请薛蟠到扬州城来做生意。
大生意!
薛蟠号称“呆霸王”,做人很讲义气。
只是有些时候,出手没轻没重。
他幼年丧父,寡母又纵容溺爱。
整日斗鸡走马,不学无术。
还好男风,为此挥金如土。
或许能够在这一方面,成就一番事业。
薛蟠收到书信后,起初一愣一愣的。
这扬州城,能有什么生意?
后来他让仆人给他念书信,这才得知堂弟薛蝌在扬州当了盐商总商。
薛蟠立即来了兴趣,收拾行囊,告别薛姨妈,就要往扬州去。
薛姨妈哪里肯依,哀求道:
“你这一去扬州,我可怎么活啊!”
“我斗鸡走马,母亲说我的不是。现在我要跟兄弟去做大生意,母亲也不准。母亲你到底让我怎么样?”
薛蟠一甩衣袖,耍起了脾气。
“你弟秉性忠厚,如何管得住你?”
“你去了扬州,大事没做成,反倒能惹祸。”
薛姨妈倒是非常了解薛蟠的秉性。
薛蟠这人。
最不爱受管教。
潇洒放诞惯了!
“不是还有表兄吗?”
“巡盐御史林如海,也算是咱家的亲戚。”
“有他们罩着,母亲尽管放心!”
薛蟠执意要去。
“娘跟你去。”薛姨妈仍旧不放心。
“母亲去做什么?”
薛蟠急得直跳脚。
这不是让庆瑜、薛蝌看笑话吗?
做个生意,都要带着老娘。
“母亲。”
“孩儿是去做大事的!”
“您就相信孩儿一次!”
薛蟠好说歹说,终于说服了薛姨妈。
送行那一天,薛姨妈以泪洗面,哭哭啼啼。
她身边跟着一名美绝丽绝的女子,举止娴雅。
犹如风拂玉树,雪裹琼苞。
褪去了俗气与厌腻。
“母亲!”
“您别哭了!”
“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咱们家怎么了呢!”
薛蟠听着哭啼声,有些恼。
但在薛姨妈面前,拼命压着脾气。
“你就没出过远门。”
“这一次往扬州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。”
薛姨妈念子心切,又抽泣起来。
“娘。”
“你就信兄长一回。”
薛宝钗在一旁安慰着。
她贤淑明达,品格端方。
倒与薛蟠急躁的性格,完全不同。
唇不点而红。
眉不画而翠。
脸若银盆,眼如水杏。
天仙儿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