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和马皇后回到皇宫之后。
奉天殿内，此时灯火通明。
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和指挥佥事卢炳章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。
这大半夜的。
突然把人从被窝里面揪起来，两个人都是奇怪。
在奉天殿里面处理公文的太子朱标自从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，就一直坐在那里，低头看奏章。
朱标这个人除了很强的执行能力之外。
那就是非常的懂，朱元璋吩咐的事情，不是他的事，他绝对不会参活一脚。
朱元璋这个人的权力欲望非常的重。
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干预他的朝政。
时间不长，外面有太监喊：“陛下到！”
站在奉天殿中两个人，还有太子朱标都站了起来。
哒哒哒……
朱元璋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外面走进来。
他沉着一张脸，谁都能看得出来，皇帝陛下有心事。
“微臣参见陛下！”
蒋瓛和卢炳章同时参拜。
“儿臣参见父皇！”
朱标也是站了起来。
“标儿也在啊，好，站到一边去！”
朱元璋坐到龙椅上去。
拧着脸看着卢炳章。
就那一刻。
卢炳章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老虎盯着了一样。
莫名的一股汗起就从脚底板开始往上冒。
没人说话。
呼呼呼……
外面一阵风吹进来。
奉天殿里的蜡烛就开始跟着吹动。
布幔也是随风飘动。
门边上的小太监看到外面刮的风大了，就要把门给带上。
朱元璋在龙椅上喊了一声：“不要关，就让风吹！”
“这大明朝都乌烟瘴气了，还不让风吹吹？”
大家伙都听不明白皇帝在说什么。
朱标也是愣在那里。
朱元璋看着卢炳章。
眼神格外的凶狠起来。
“卢炳章，你到锦衣卫多久了？”朱元璋忽然问。
卢炳章错愕了一瞬，上前回话：“回上位，臣自銮仪卫开始，便在！”
朱元璋哦了一声：“那就是说，也有十来年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卢炳章回道。
朱元璋的面色顿时更加的阴冷：“可是这十来年你这白眼狼还是没被喂熟啊！”
轰！！！
外面适时地响起了一个炸雷。
大殿里面的风更加大。
嘎吱嘎吱……
窗户被吹得嘎吱嘎吱响。
大殿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。
卢炳章鬓角的汗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。
他自认为这十来年潜伏的相当好。
根本就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来。
怎么今天皇帝会说这样的话。
他咬了咬牙：不管了，说不定这是皇帝在诈自己呢。
说着他双膝下跪：“上位，臣不知道您在说什么，还请上位明示！”
朱元璋瞪的眼珠子都通红。
多么危险。
在自己身边是几年的人居然也是白莲教的人。
这让自己怎么可能相信别人。
这要不是陈寒年审问出来了，哪里还晓得这贼子要藏多久，要坏自己多少的事情。
“你还在狡辩，还在喊冤？”
“你的同谋上元县的师爷邱元生都招认了！”
蒋瓛听了之后，顿时愣了。
他在上元县审讯二狗的时候，见过那个师爷一眼。
却没有想到，那个人居然是白莲教的人。
更没有想到，自己的同伴，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也是白莲教的。
他也是气得不行。
听到朱元璋的话，卢炳章终于是低下了头去。
朱元璋看到他的神情，哼了一声：“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
卢炳章低着的头，忽然抬了起来，接着哈哈大笑。
“真是没想到，真是没想到，我潜藏了十几年，居然还是被查了出来，上位，您能让我死个明白吗？”
朱元璋看到他承认。
再次冷哼一声。
“很意外是吧，朕也很意外，查出你们的人就是被你这混蛋差点杀死的陈寒年！”
咔擦！！
外面又是一道惊雷响起。
蒋瓛和卢炳章都是愣了许久，怎么会这样，那个陈寒年分明才被任命两天而已，就能破获这么大的案子。
“你们很意外是吧，朕也很意外，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人才，一天之内将你们所有的根都给拔了出来。”
“可是朕不高兴，你这王八蛋咱对你怎么样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，你们可是咱身边最亲近的人。”
“有本事的真刀真枪的将咱弄死，搞这些阴谋诡计干什么？”
卢炳章哈哈大笑。
接着好像是认命一样。
“上位，您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之前的十几年不对付您吗？”
朱元璋冷哼一声：“对啊，咱也很想问问为什么？”
卢炳章回道：“您在上位之初的时候大刀阔斧，对天下贪官狠辣无比，天下百姓对您是竖起了拇指。”
“可是前年濠州大水，您的侄子朱桓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，您居然能够饶恕他，您说谁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寒心。”
“您和前面任何一位皇帝都是一样的，当事情到了自己的亲戚的头上，那就是另一回事，就可以被原谅。”
“您饶恕亲戚的时候，是很爽快，可您想过天下百姓会怎么想没有？”
面对卢炳章的质问。
朱元璋气得面红耳赤。
但是他的内心是不接受别人的质疑的。
“自古皇亲都是被优待的，凭什么咱的亲戚不能被优待，凭什么？”
卢炳章大声质问：“可是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，朱桓所犯之事，何等之重，您下定决心要整治他吗？他现在在濠州依旧是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，为非作歹。”
“可是再也没人会状告他了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您这样的皇帝在护着他！”
“他变本加厉，盘剥百姓，横行无忌！”
“你这个做皇帝的瞎了眼，瞎了眼，瞎了眼啊！！”
“闭嘴！闭上你的嘴！！”朱元璋气得大骂。
卢炳章神情桀骜：“就算我闭上了嘴又能怎么样，事情就是这样！！”
“不杀掉你这个皇帝，不杀掉那些淮西勋贵，就永远不可能有天下的太平！！！”
啪！！
朱元璋将龙书案上的茶杯给摔碎。
跳脚大骂：“给我拉出去斩了！”
“斩了！！！”
卢炳章大叫：“犯不着！！”
“事情败露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，无生老母在上，弟子来也！！”
说着咬碎了后槽牙。
噗……
鲜血喷了出来！！
……